桶狭间奇袭,东海道巨人陨落,如此大事在近幾却是无人问津。
不知道是近幾人看不起东海道的乡巴佬,还是幕府三好之战,牵动了太多人的目光。
即便是大和之战,斯波义银干翻了十河一存,也是灯下黑。
除了幕府军与三好军,少有武家注意到大和方向的变化,正在改变整个近幾之战的走势。
河内主战场形势微妙,义银也不敢耽搁。
自筒井城北上,在兴福寺再会了长觉法师。
将手中的赞岐战俘,与带来的尼姑武家一股脑丢给了法主。
法主被砸得晕眩之余,不得不赞叹义银做人上道,是个合格的盟友。
至此,兴福寺法主终于找到了一把合适的翘棍,可以掀动筒井顺庆稳如泰山的世俗统治。
让兴福寺再次凭借超然的地位,制衡世俗势力,展现自己在大和的存在感与价值。
义银不管这些,他一力支持长觉法师,是为了利益交换。
日本贫瘠,而打仗又是最烧钱的买卖。
这次他带兵出大和,参与主战场的战斗,后勤是重中之重。
他麾下的军势有伊贺众,北大和众,另外五百杂贺党。
筒井城外一战,耗损了一成半战力,剩下姬武士一千六百余,足轻二千四百余。
这一战耗损不轻。虽然战斗的时间不长,但全线对攻,短时间造成了大量伤亡。
好在胜得干净利落,尚未磋磨掉军心斗志。
四千多人出国作战,要消耗大量的物资军备。
河内,山城与大和相邻,可以动用北大和的农兵参与运输物资辎重。
可一出国,消耗至少要涨上三倍。
况且幕府军的情况不明,只知道三好家准备充足,后勤比幕府军能多支撑一个月以上的时间。
那义银是否需要为幕府筹措部分军需?
大和国不是个穷地方,国内有四十五万石的石高,又是地上佛国,常年与战争无缘。
可谁的钱粮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要取得支持,就要付出代价。
义银的方法是与兴福寺法主深化结盟,以打压筒井顺庆为一致目标,取得长觉法师的物资支持。
然后用兴福寺与筒井城的老底子,为义银出战烧粮草,撒铜钱。
空手套白狼的事不好做。
所以义银才需要继续激化兴福寺与筒井城的矛盾,从中取利,得到自己想要的物资。
事实证明,他成功了。
兴福寺法主从他交接俘虏与尼姑武家之事,看出了他的诚意。
筒井顺庆因为他动手狠辣,强行分化麾下尼姑武家,也盼着他早点滚蛋。
双方对支撑后勤都没有异议,于是义银开开心心带着人马北上,在郡山城暂住两天。
不是他不知道兵贵神速,只是后勤需要时间运输,他也要盯着具体的数量,以免被南面两个狐狸用口头承诺给忽悠了。
只有见到了足够的粮草物资抵达郡山城,他才会动身。
至于走哪条路,怎么支援幕府军?还需要斟酌。
正好趁着这两天仔细整理伊贺众的情报,与麾下武家商议出兵策略。
义银本阵到了郡山城外,此次与上次又是不同。
在义银授权下,以岛胜猛为首的北大和武家,已经完全控制了郡山城。
在被奈良法师压制了百年之后,北大和传统武家终于看到了脱离尼姑武家掌控,重新进入幕府守护体系的机会。
说起来,她们都是政治博弈的牺牲品。
当初三代将军足利义满覆灭朝廷与神道教,在大和伊势两国留下大片权利真空。
后来兴福寺崛起,成就地上佛国。
不知道寺院与幕府达成了何种交易,成为了默认的大和守护。
而靠近山城国,仰慕幕府的北大和传统武家就尴尬了。
她们被默许踢出了守护体系,成为了地上佛国的一员。
又因为与尼姑武家格格不入的传统,比奈良法师强大的武力,而受到了佛国内部的忌惮与打压。
一眼百年。
北大和武家要么学岛家,穷困潦倒。要么学柳生家,忍辱媚尼。
这一次大和之战,是她们的浩劫,也是浴火重生的机会。
斯波家是足利一门中家格最高的一阶,斯波义银又把持足利白旗,有替将军征伐不臣的特权。
这正是北大和武家梦寐以求的依附对象,所以她们才会在此战中尽心竭力,以为战后打算。
是当斯波家的狗,还是当筒井家的狗?
当然是朝斯波义银摇尾巴!筒井顺庆算个屁啊!
一个光头尼姑,也配和足利一门斯波家相提并论?
当武家们傻啊!况且,斯波义银是真能打呀!
武家最重武力与血统,义银两者都是武家社会中的佼佼者,自然广受拥护。
至于男子身的劣势?
北大和武家都快被尼姑武家欺负死了,谁还在乎那个。
郡山城下驻扎,尼子胜久向义银提议。
“御前,此战将士奋勇,是否要开宴庆功,鼓舞士气。
出了大和,还需各家同心协力,征讨武家之敌。
将士们,亦是需要发泄一番。”
尼子胜久考虑的是军心。
虽然斯波联军军功收录公正,可除了陪义银冲阵的百名姬武士,其他军功战后才会恩赏。
而义银又性子刚烈,义理为先。几次斩杀趁乱荼毒地方的国人众,整肃军纪。
虽然这不是错事,可行军打仗本就是极其压抑的生死之事,总需要给国人众一个渠道发泄压力。
国人众不敢反抗义银,但也不宜太过严苛,而且义银军中的物资都来自于兴福寺与筒井城。
的东西吃起来特别香,又不是自己出钱粮,当然是可劲得花。
义银觉得有理,于是抵达郡山城的当晚,犒赏三军。
除了警备部队,城外各营加酒加餐,城内本丸与天守阁摆开宴席。
因为义银还未转化手中领国,现在各村依旧是国人地侍首领为主,需要犒赏的带头人有些多。
天守阁内。
前田利益,藤堂高虎,大谷吉继,尼子胜久,山中幸盛,藤林双生女,百地三太夫,岛胜猛,柳生宗距这些人,才配与义银饮酒共乐。
其他国人不过是在阁外本丸吃些酒菜,地位也就高那一点。
国人的生活不容易,乱世之中常年吃不饱饭。
更不提捡些烂果子丢在地窖发酵,就算是果酒了。
今天,酒是兴福寺的上好素酒,菜里不但有白米萝卜野菜梅干,还有咸鱼,比以往过年还丰盛。
君臣同欢,庆祝战后余生,许多人都是放浪形骸。
义银也乐呵呵看着,这时候没有必要维护主君的威严,正是展现仁慈一面的时候。
烛光美酒之间,看着一旁护旗的山中幸盛喝得双颊飞霞,义银心中一股野火骚动。
他上辈子是结过婚的社畜,这辈子活到十五岁,也是天天练武的棒小伙,正是睡冷炕也暖和的热燥岁数。
如今看着靓丽的山中幸盛,醉意的心头起了邪念。
他大权在手,战后妥妥的二十万石大名身份。比起之前,这世界能让他顾忌的人和事越发少了。
山中幸盛又是此生仅见的最美少女,酒为淫媒,如何做不得坏事?
“山中姬,我有点头晕,扶我回去休息。”
山中幸盛正喝得带劲,听闻义银说话。回头看到他火辣辣的眼神,不禁红了脸。
她爱慕义银,可身份在那里放着,平日里哪敢有半分僭越。
只是此时酒喝得多了,又是义银自己的要求,便大着胆子扶住他,返回寝室。
见义银一走,其他人也就识相得渐渐停了下来。
毕竟战事还未结束,都得回去做事。巡查营地的,探查情报的,做战略构思的,打了招呼就走,各忙各的。
义银被山中幸盛扶着,手上触感是丝滑的皮肤,鼻中呼吸是清新的体香。
等入了寝室,再也忍耐不住,借着倒下的顺势,将山中幸盛压在了身下。
“啊?御前?”
山中幸盛不知所措,不敢动弹。
她才刚刚元服,还是个青涩的姬武士,哪懂这些。身体僵着,任义银摆布。
风吹烛灭,满室春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