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梁羽皇其实也很喜欢云鸾。
可他从未因为自己的喜欢,而做出任何卑鄙的事情。
他的喜欢坦荡且令人钦佩。
梁羽皇摇了摇头,眼底满是愧疚:“是朕拖累了他们……朕心中有愧,不管让朕做什么,朕都心甘情愿的。朕永远都是欠着他们……希望将来有一日,朕能有机会补偿他们。”
路神医眼底的笑,染了一些温柔:“我就知道陛下是个好的,不像那盛圭蔫坏蔫坏的。”
“等我抽出空来,我可要好好去和他聊聊天。”
梁羽皇没有任何意见:“既然云鸾的蛊毒已解,盛圭也没了任何的用处。那朕就将盛圭交给路神医,你随便处置。”
路神医有些意外,他不由地挑眉:“陛下当真舍得,将盛圭交由我处置?”
“按理说,盛圭做的那些事情,有一部分是为了你。”
梁羽皇眼底涌上一些厌恶,他微微皱眉:“他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朕想要做什么事情,还用得着他来指手画脚?他美其名曰是为了朕,为了梁国……可说到底,这一切都不过是他的私欲在作祟。”
“他在梁文康身上得不到的权利,想要从朕身上再次得到……朕不会像个傻子,那么容易被他蛊惑欺骗。他向来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他何尝知道如何去爱一个人?”
路神医对梁羽皇的好感,又不由得涨了一些。
他摸了摸自己稀疏的胡须。
“梁国能有陛下这样的明君,实乃是梁国百姓之福。我相信,自此以后,梁国与南储,会慢慢地放下国仇家恨,共享天下太平。”
梁羽皇眼底满是希翼:“朕也希望那一天,能够早点到来。”
他因为有政务要忙,也没在这里待多久。
他让程肆时刻盯着这边,一旦有什么意外情况,要立刻通知他。
他还特别叮嘱程肆,好好地服侍路神医,不管他做什么,谁都不许阻拦。
程肆一一应了,恭敬地送梁羽皇离开。
路神医扭头看向虞清吩咐:“你派人去追黑翼,让他别去鹰城了,免得白跑一趟。”
虞清缓缓地点头。
她立即让人给黑翼飞鸽传书,周毅在旁边打转,怎么都不肯离去。
虞清满脸带着疑问,轻声询问:“周大人还要什么事情吗?”
周毅被虞清这么一问,他的脸庞立即泛红起来。
他颇为腼腆地看了眼虞清……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喉咙似的。
他连忙摇头:“并……并无什么事情。我就是……就是想有一些医术上的事情,想要请教请教。”
虞清勾唇,柔和一笑:“你这次办砸了师傅交代给你的事,师傅肯定是短时间内不会消气的。你还是再等等,等到师傅消了气,你再来找师傅请教。你以后虚心仔细一些,师傅的气消了,估计也会愿意教给你一些东西。”
“师傅这个人,是刀子嘴豆腐心……他是最善良的人。你别气馁,继续坚持下去,总有一天,师傅会看见你的好,愿意收你为徒的。”
周毅没想到,虞清居然会这样温柔地开解他。
他从没见过,像虞清这样笑得那么温柔,那么好看的女子。
他一时间春心荡漾,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他憨憨一笑,挠了挠后脑勺:“多谢姑娘开解……我一定会听姑娘的话,不会轻易放弃的。”
他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弄得虞清有些摸不着头脑……在她印象里,这周大人是一个清冷淡漠的人,他何时变得这样腼腆害羞了?
临近傍晚时分,路神医又去了殿内,检查了云鸾与萧廷宴的情况,看他们二人睡得无比香甜安稳,他悬着的一颗心,也缓缓地放下。
他出了内殿,嘱咐虞清看好殿门,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他们。
虞清点了点头,当即便搬了一个板凳,拿着一本医书看了起来。
路神医这才放心的,前往天牢。
程肆亲自领着路神医去的。
路神医一路上,一句话没说,程肆就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的冰冷气息。
他弄不清楚这位神医的脾性,也不敢多嘴多舌,唯恐得罪了这位大佛。
路神医入了牢房,绷着一张脸一路朝着盛圭所在的牢房走了过去。
盛圭正靠在墙角闭目养神,他还在暗暗地估算着时间……满打满算,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解药从鹰城带回来。
况且,解药并不在鹰城,他是故意转移他们的视线罢了。
为的就是,他要坚持到最后一刻,彻底地击毁他们的心理防线,任由他提出任何的要求。
不答应的话,呵,云鸾就没命了。
他就不信,他们会不答应?
盛圭越想,心里越高兴。
胜利在望,他所在的一切,都将有了回报。
他忍不住地勾起了唇角,笑了起来。
路神医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盛圭嘴角那得逞的笑意。
他不由得冷笑一声:“盛圭,恐怕你是高兴得太早了。”
盛圭的脸色一僵,他猛然睁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路神医。
“你……你回来了?”
“你什么时候回宫的?”
程肆让人打开了牢房门,路神医跨步而入,他负手走到盛圭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
“我回来已有五个时辰……该做的事情,我早就做完了。所以盛圭,你打的如意算盘,已然全数落空。”
盛圭心头起伏汹涌,他眸光颤动的厉害,控制不住的哑声道:“不……不可能。你应该还没找到解药?云鸾她现在是不是已经危在旦夕?”
“我用蛊王研制出的蛊毒,在这世上除了我自己能解,其他人都无法解除。”
他向来自负,根本就看不起路麒。
路麒算个什么东西,在他眼里,顶多算个江湖郎中。
他这辈子所获得的盛名,也不过是沽名钓誉,全靠运气而已。他根本就不相信,路麒能找到蛊王,能研制出解药来。
路神医看着盛圭不愿相信的神色,他也懒得与他辩解。
他背着手,绕着盛圭来来回回地审视。
“这么些日子不见,看来你的日子也不好过。如今我回来了,估计你更没有好日子过了。今天嘛,我闲来无事,就先向你讨些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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