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乃是前朝刘阁老之女……刘阁老乃是三代老臣……与冯御一样,都是对梁国有过重大贡献的臣子。
梁羽皇刚上位时,刘阁老还对梁羽皇颇有微词……如今他送了自己的女儿入宫,冯澍青又封她女儿高位,想必这位三朝元老,再过分也不会与梁羽皇对着唱反调了。
冯澍青通过天机阁,还是知道不少朝堂之事。
她这样安排,有利无弊。
老臣子都是忠心耿耿,若是拿帝王威严去镇压,无疑会寒了老臣的心。所以,她从妃位上,弥补刘阁老的女儿,正是刚刚好。
最重要的一点,冯澍青也不怕这德妃会恃宠而娇。
德妃自娘胎起,她就体弱多病。她身子弱,每日承受病痛的苦楚,她也没其他的精力,利用手中的权柄,在宫中作威作福。
德妃不知冯澍青打算,但她见自己是唯一的妃位,她心中很是感激冯澍青。
她对冯澍青很是恭敬,对于皇后的训话,她没有任何的异议:“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臣妾定会恪守本分,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以此协助娘娘,更好地管理后宫。”
其余的周贵嫔,丽贵嫔……还有童贵人,李贵人,以及宋答应,纷纷跪地应答。
聪明人不需要多说,彼此眼神交流,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德妃这句话,算是向冯澍青投诚。
冯澍青非常满意地勾唇笑了。
她从凤座上起身,做到了德妃的面前,亲自搀扶着她起身。
“德妃妹妹身子骨弱,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若是平日无事,德妃可不必向本宫请安。”
德妃受宠若惊,眼底满是感动。
她以为,她入宫后会受到各种刁难。以她的身体,估计都撑不过今年的冬天,没想到皇后娘娘居然如此的和善。
她紧紧提起的心,彻底的放了下来。
“多谢娘娘宽厚……臣妾如果身体不适,会向娘娘告假。但平日的请安,还是要来的,要不然,这宫中的规矩,岂不是因臣妾而毁了?”
冯澍青眼底多了几分笑意,这德妃倒是一个妙人儿。
她进退有度,非常有分寸,并不会恃宠而骄,得寸进尺。
冯澍青凑近德妃的耳畔,低声笑道:“其实,是本宫不想早起……陛下说了,可以允许本宫随意睡懒觉。所以德妃妹妹还请你能多多配合了。”
德妃不由得一怔,她怎么都没想到,皇后在端庄的背后,居然会有这样洒脱恣意的一面。
她心生欢喜,忍不住勾唇笑了。
两个人倒是一时间,相谈尽欢。
陛下也挺尊敬皇后的,居然允许她堂堂一国皇后,可以随意睡懒觉,这份偏爱,可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的。
德妃虽然心生羡慕,却并无半分嫉妒。
她不再执拗,顺势便应了。
冯澍青捏了捏她的手背,当即便让宫人,率先领着德妃入住德阳宫。
宫人送走德妃,冯澍青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其他妃嫔。
她挥了挥手,让宫人分别领她们入住属于她们的宫殿。
不过转瞬,满殿的人,就散了个干净。
唯有傅之玉,依旧跪在大殿中,有些不安地抬头看向冯澍青。
“表姐……我是不是以后,就留在永福宫,留在你身后侍候?”
听雨皱眉,立即呵斥道:“傅官女子不得无礼,站在你面前的,乃是梁国皇后。还请你守规矩,喊一声娘娘……你倘若再喊娘娘表姐,不分尊卑,那就别怪奴婢不客气,依照宫规掌嘴。”
傅之玉吓了一跳,她连忙苍白至极。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听雨:“你,你居然敢这样对我说话?”
她好歹是皇帝的女人,就算是官女子,她的地位,也比听雨这个婢女大一阶。
冯澍青不由得嗤笑一声。
她冷冷地看着傅之玉:“听雨的一切行为,都是代表本宫。你说她敢不敢?”
傅之玉顿时被噎住,她不敢与冯澍青硬碰硬。
她只得委屈地低头,额头紧紧地抵在冰冷的地板上。
“我……我错了,还请……请娘娘恕罪。”
冯澍青的声音很是锐利,直接斥道:“真是半点规矩都没有,你不该称“我”,而要称奴婢。”
“在没服侍陛下前,你就只是一个宫女。服侍了陛下后,你才能算得上是官女子。傅之玉,希望你能明白。”
“好了,忙活了半天,本宫也累了。你退下……明日,本宫便吩咐一个嬷嬷,好好地教教你规矩。免得你不守规矩,以后冲撞了陛下,连累我们冯家。”
傅之玉紧紧地攥着拳头,忍着心头汹涌的恨意,她做小伏低地应声退下。
听雨看着傅之玉躬身离去的身影,她忍不住冷哼一声:“这表小姐太不安分了,娘娘,要不要奴婢派人,好好的磋磨她一番?”
冯澍青摇头,她端了一杯茶在掌心。
她纤细的手指,捏起茶盖,轻轻地拨着水中荡漾的碧绿茶叶:“不用刻意针对她,为着这样的人,不值得我们浪费精力。明日派教习嬷嬷,好好教教她规矩……也够她安静一段时间了。”
“倘若她能安分守己,留在这永福宫,本宫也能给她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可她要是执迷不悟,还想要还借着本宫往上爬,那就别怪本宫无情了。”
听雨低声应是。
冯澍青有些困乏了,她在晌午时分眯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梁羽皇派人传话,今晚会举办一场家宴,为宴王与宴王妃送行。
冯澍青立即来了精神,她当即便吩咐人准备宴席事宜。
这一忙活,就忙了一下午。
一切准备妥当,她亲自去邀请云鸾。
彼时云鸾与萧廷宴,刚好与梁羽皇签下五十年的和平协议。
看着一式两份盖上印章的国书,云鸾的心,彻底地落了下来。
她颇为感慨地说了句:“为了这份国书,两国百姓不知道等了多少年。多年的纷争,让他们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想到她死去的父兄,以及那九万云家军,云鸾的情绪忍不住地低落下来。
她鼻子酸痛得厉害,晶莹的泪珠从眼角缓缓地滑落下来。
萧廷宴心疼的,将她揽入怀中。
他拿了帕子,动作轻柔地给她擦拭脸上的泪痕。
“一切都过去了。如果岳父与大哥,在天有灵的话,他们应该也很高兴,两国终于能停止纷争,还给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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