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高举盒子，涣散的眼神逐渐清明。
在丹青书生看不到的地方露出阴险的笑。
首领屏住呼吸，静待丹青书生拿走盒子。
丹青书生白皙的手落在盒子上，触碰到盒子的刹那间，指尖传来一股极致的寒意。
丹青书生动作微顿，将手移开，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打开它。”
首领的手不受控制落在盒子的暗扣上。
首领顿感周身冰冷，瞪大双目，满面绝望之色，嘴里呢喃出声，“不要……不要……”
咔嚓！——
盒子暗扣打开。
丝丝黑雾从缝隙中溢出来。
顿时，一股死亡的压迫感袭来，
首领更加惊恐，浑身抖动，眼珠子几乎要凸出来，“救我，救我！”
首领此刻无比后悔。
丹青书生后退一步，手中多出一张符箓，双眸生出冷色的辉光。
自作孽不可活。
盒子内必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啊！——
首领发出一声尖叫，终是控制不住自己，打开了盒子。
盒子一打开。
丹青书生就扔出手中的符箓。
一条浑身漆黑，足足有大拇指粗，像蚯蚓似的软体虫自盒中飞出。
蚯蚓散发出一股冰寒的气息。
丹青书生看到它，瞬间皱眉，心口发闷，难受至极。
蚯蚓停在空中一瞬，就朝丹青书生游去。
哪怕这是自己的领域，丹青书生也不敢对眼前的蛊掉以轻心，他再次扔出三张符箓。
符箓上泛着金光，把蛊困在中间。
蛊扭动身体想要钻出符箓制造的结界。
几次都没成功。
很快，蛊似乎不耐烦起来，它身体表层散发出丝丝黑雾。
黑雾碰到符箓。
金色符箓登时失去颜色，化为灰烬。
丹青书生抿起好看的唇，一双丹凤眸中闪过凝重，这东西绝对不属于仙界！
丹青书生手腕一翻，又扔出几张紫金色的符箓。
蛊灵活扭动软腻腻的身躯，躲开符箓，直冲丹青书生的面门而去。
速度之快令丹青书生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眼看恶心的蛊就要进入丹青书生的身体。
一阵金光闪过。
唧唧！——
尖锐刺耳声音响起。
待丹青书生视线恢复之时，那条恶心的东西已离他有数丈之远。
哪怕是它没有眼睛，丹青书生依然能感觉到恶狠狠的目光。
滴滴！——
黑色粘液从蚯蚓体内溢出滴下。
像是它的血液。
很显然蛊受伤了。
丹青书生眸中的困惑一闪而过，刚才的金光力量不强，却奇特，好似是对面东西的克星。
他之前根本没见过这种蛊。
更不会准备对付它的东西。
难道是……
丹青书生手伸入袖间，拿出一张符箓。
符纸黯淡无光，已经使用过了。
这是之前宁诗悦送给他的拜师礼，说是她自创，专门用来对付某种怪物的。
宁诗悦并没有说清楚对付的是那种怪物。
丹青书生视线再度落在远处蛊身上，宁诗悦为什么会知道这东西的存在？
还刚好给了他符箓？
刚飞升就能顺利进入五重天——
身上没有任何仙气，还能逃脱天兵的追捕——
无视千阙阁的阵法，闯入千阙阁——
出色的画符天赋——
又恰好给了他一张符箓，救他一命——
宁诗悦身上的疑点似乎很多。
正在丹青书生思考之际，蛊对他发动了第二次冲刺。
蛊的速度奇快，几乎连影子都看不见，就要到了丹青书生面前。
但丹青书生已经有准备，再加上这里是他的域内。
哪怕是蛊的速度再快，都没有进入他身体的机会。
蛊皆是在即将碰到丹青书生的时候，被他躲开。
十几次之后。
蛊貌似很愤怒，软黏身体的一端出现了一抹红色，身上的黑雾更加浓郁且危险。
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加深。
这里若不是域，丹青书生是绝对无法避开蛊。
丹青书生试图控制似蚯蚓的东西，抹杀它，都没能成功。
他由此确定这个看似蛊的东西，并不是蛊虫。
蛊虫也算生灵，不可能摆脱域的控制。
而前面的东西不惧怕域。
根本不是生灵。
丹青书生只能选择避开它的接近，并不能控制它。
怪不得宁诗悦要用怪物形容它。
啪！——
首领手里的盒子掉下。
惊动了半空之中似蚯蚓的东西。
它头转动一下，对准首领，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首领。
首领表情惊恐，张着嘴，连话都没有喊出来。
那东西就已钻入首领身体里。
首领原本正常的双目开始变化，白和黑交换位置，面上的肌肤出现道道裂痕，溢出黑色的雾气。
首领头颅诡异扭转一圈，之后死死瞪着丹青书生。
咔嚓！——
咔嚓！——
首领跪下的双膝断掉。
黑色的血液流出。
丹青书生只是看了一眼那血迹，就忍不住头皮发麻，那血迹里面全是如丝线一样细的蚯蚓蠕动着。
首领用膝盖挪动身躯，朝丹青书生而来。
丹青书生手腕拂袖，无数的符箓出现，环绕全身。
“桀桀桀……你逃不掉的！你逃不掉的！”首领的声音无比怪异。
丹青书生面色凝重，一沓火符扔向首领、以及首领留下的血液。
哗啦！——
符箓燃烧起来。
“桀桀桀……无知的人类，你这火根本无法对付我，你等着沦为我的器皿吧！你们注定都是我们脚下之物！”
“能让你成为我的器皿，是对莫大的恩赐，你居然敢反抗！你真该死！”
“不对！你们这个位面的所有生灵都该死！”
“你们都该匍匐在我们的脚下，甘心成为器皿。”
“哼！这个位面迟早是我们腐朽者的地盘！”
“万恶的人族，要不是因为你们存在，我们腐朽者早就占领了整个位面！”
“你们这群可恶的人族，我迟早要把你们都清除掉。”
从首领嘴里说出来的话，令丹青书生意识到一些东西。
难怪眼前的东西能摆脱域的控制……
它根本不是本位面的生灵。
甚至可以说不算生灵。
它们是腐朽者——可恶且阴暗的外来者。
它们一直想要统治这个位面，将位面生灵变成器皿，好在有人阻止了它们的阴谋。
丹青书生眸色加深，望着朝它走来的怪物，以及血迹里存在的东西。
古籍上记录：所有腐朽者在洪荒后期皆被消灭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