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陌生的、窒息般的疼痛感。
那股疼痛感，像潮水般排山倒海的从她心口蔓延出来。
温颜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胸腔，额头上冒出丝丝冷汗。
“颜颜，你怎么了？”
温颜伸出双手推开司墨衍，她蹲下身子，张开嘴巴，大口大口的喘气。
为什么他会让她有种久远的熟悉感？
为什么他会让她有种喘不过气来的疼痛感？
他们是不是上上辈子就认识了？
【大白大白，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让我攻略司墨衍？】
不让她攻略别人，为什么独独是司墨衍？
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渊源！
【宿主，您想知道的问题，不在大白回复的范围内哦。】
温颜贝齿用力咬住唇瓣。
不在大白回答的范围内，是不是代表，大白知道，但它不能说出来？
大白也不是万能的，它也是有限制的。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司墨衍蹲到温颜身前，看到她脸色苍白，他深眸中满是担忧。
温颜细白的手指紧抓住司墨衍手臂，“我刚刚有种我们认识了很久很久的感觉，你有过那种感觉吗？”
司墨衍皱了皱剑眉，紧抿了下薄唇后说道，“没有。”
温颜垂下长睫，没有再说什么。
调整好情绪后，温颜看向三楼办公室。
“我现在要去给那些学生的冤魂超度。”
温颜离开后，没多久，得知舒缇死了的校董过来了。
校董是姜清前男友的父亲。
曲未央看着校董，她面色凌厉的道，“文先生，你来得正好，当年你派姜清出差，是因为跟舒缇达成了交易吧？”
校董眉头紧皱，“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曲未央眼神清冷，“那年伊莎升学率很差，招不到优质学生，你为了自己的利益，同意舒缇的要求，让她取代姜清十班班主任的位子，而舒缇，则是保证帮你提高升学率。”
“果不其然，之后几年里，只要低于500分以下的学生都会出事，在伊莎读书的学生，只能不断提高自己，勤奋努力，不敢掉到500分以下，这几年，你应该赚得盆满钵满了吧！”
曲未央话音刚落，校董的儿子文昊就跑了过来。
“爸，她说得是真的吗？”文昊在舒缇死后，突然清醒了过来，想到姜清六年前就己经死了，他的心，有种窒息般的绞痛感。
校董面色铁青，“那都是她的猜测。”
曲未央抬起手，同事给她递了支录音笔过来，“我同事己经在舒缇的公寓里，搜到了当年你和她联手的录音证据，你们害死了那么多无辜学生，还想逃脱法律的制裁吗？”
……
魏周是国内最顶尖最年轻的生物科学家。
他己经在人类未知领域，取得了一定成就。
他最近拿到了国际大奖，正在国外接受记者的采访。
“魏博士，您取得了现在的成就，最想感谢的恩师是谁呢？”
魏周想要说出舒缇的名字，突然间，他脑子里被封存的记忆，像是被一股力量打开。
他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一道清瘦又严厉的身影。
恩师，他的恩师——
魏周看向镜头的目光，不自觉的变得通红。
“我的恩师是姜清老师！”
记者微微皱眉，“可您在六年前成为理科状元接受采访时，回答的恩师却是舒缇老师。”
向来稳重的魏周，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情绪过于激动愤怒，以致于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声响。
“不对，全都不对，我们十班的恩师是姜清老师，从不是舒缇，舒缇只教了我们三个月，我们十班从最差的班级逆袭成功，全是姜清老师的功劳！”
魏周不知想到什么，他立即拿出手机订回国的机票。
与此同时，十班同学的微信群里有人发了条信息。
——舒缇老师死了。
许久，才有同学回复。
——我刚找到了我们六年前接受的采访，我们当时为什么会感恩舒缇老师？明明姜清老师才是改变我们人生的那位恩师啊！
——我也不懂，我看到了我当年说的那些话，真的好过分，姜清老师还因为我们乱说，遭受到了严重的网暴，我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
——姜清老师出事后，我们班没有一个人去参加她的葬礼。
——我去，我们那时都怎么了，集体被下降头了吗？
——我们真该死！
沉默许久的魏周回复了一句：
——我们明天一起回母校！
……
姜清在跟邪物交战后，她自身受了很重的伤，却保全了那些学生的魂魄。
温颜替那些学生的魂魄进行了超度。
姜清己经没法再超度了，她成为舒缇的刽子手，作孽太多，再加上她受了重伤，很快就要灰飞烟灭了。
姜清看着那些无辜的学生被超度成功后，她跪在地上，忏悔不己。
温颜看着她渐渐变得透明的身体，走过去将她扶了起来。
“姜清老师，十班的学生，回来看你了。”
温颜在姜清身上贴了张符，暂时让她的魂魄凝聚在一起。
“这张符只有半个小时的功效，也就说，你只有半个小时跟十班的学生告别。”
……
那栋废弃的教学楼内。
十班的牌子重新挂到了教室门前。
每一位学生，都按照曾经的座位，坐到了位子上。
姜清拿着教村和三角板走进去时，学生们都在认真的背诵《信陵君窃符救赵》。
“魏公子无忌者，魏昭王少子，而魏安釐王异母少——”
每个人都背得相当认真，姜清站在落了灰的讲台上，看着自己的学生们，她眼里露出欣慰的神情。
魏周最先发现讲台上的身影，他们早上过来的时候，温小姐就跟他们说了，会让他们见到姜老师。
虽然见到的是姜老师的魂魄，但没有一个人害怕。
看到姜老师的一瞬，每个人都红了眼眶。
那是辛苦教育他们的恩师啊！
可是他们却间接害死了她！
背完书，每个人都站出来，齐刷刷的跪到了地上。
“姜老师，我们对不起您！”
“姜老师，您永远是我们的恩师！”
听到恩师二字，姜清苍白的脸上，缓缓流出两行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