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日常忙碌灶神爷
建庙风波就这样过去了,村长刘得正这糊涂的老鬼,若是再这样下去估摸着也做不长了。
隔天东方焕给其余人下了指示,说灶神恩召,凡是家中有事有难者,皆可去村口茅草屋中寻道长。
东方焕为自己的这个决定感到庆幸。
寻常人家,哪个没有三灾五难的,这些灾难之类在东方焕眼中,其实都不算什么。
没过两天,就有人过来寻了东方焕,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王老实。
东方焕以为王老实遭了什么重大灾难了,急忙掐指左算右算,可愣是没算出什么来,最后让他自己说,那问题让他嘴角直抽搐。
“道长,您说我媳妇儿肚子里的是男是女啊?”
东方焕瞥了他一眼,恨不得一巴掌扇上去,压着怒气道:“是男是女有这么重要么?”
他本想教训教训这王老实做人的,没想王老实一听,好似踩了尾巴的猫,大声说道:“重要!当然重要!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王老实三代单传,成亲好些年了才有这么一个娃,若是香火不小心从我手里断了,那我九泉之下有何颜面面对祖宗啊!”
东方焕想说的话被憋在肚子里,片刻后摇了摇头道:“你那媳妇肚内的是龙凤胎,如此可放心了吧。”
“什么?龙凤胎!放心!放心!”
送走了王老实这夯货,东方焕立马迎来了第二位客人,这人是村里出了名的游手好闲,上来就问:“道长啊,今日我去赌钱,你说我运道如何啊?好的话我赢了钱弄几两猪头肉和酒回来给您送上。”
卧槽!
东方焕心中大骂,你这厮当本尊此处是什么地儿了?
本不愿搭理,后来转念一想,拿起床头雕好的木像给了这人道:“将这神像请回去安置厨房灶上,每日三拜,包你赢多输少,只是切记,懂得收敛,莫要贪心,否则灶神爷也保不了你。”
这人听话,面色一肃,点了点头,恭恭敬敬地捧着神像回去了。
“道长,我家娃儿从小体弱多病,您看能想个法子治治么?”
“神像一尊,请回去,每日虔诚三拜,身体自然会好。”
“道长,您看我家翠花什么时候嫁得出去啊?”
“神像一尊,请回去,每日虔诚三拜,你女儿自会嫁得出去。”
“道长,您看我家二狗子做了这么长买卖,啥时候能发家啊?”
“神像一尊,请回去,每日虔诚三拜,生意自顺。”
“道长……”
“神像一尊……”
“道长……”
“神像一尊……”
东方焕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村民们的事情一个接着一个,大事没有,全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虽然是小事,不过每完成一件,收到的好处对目前的自己来讲却是巨大的。
比如福德,比如掌宅权。
短短三天,他轮流抢了土地爷、山神、门神、月老等等神明的职务做了一遍,自己都觉得好生无语。
不过如此以来,整个村里,三成多的人都供奉起了灶神。
人,都有从众心理,这是一种无法解释的现象,因为感觉不出理由在哪。
当一个村一百多家人中,有三十多家都开始信灶神时,其余人也逐渐接受了灶神,不再排斥,还有些人主动过来请灶神。
东方焕为了自己的大业,乐此不疲。
一转眼就到了七月初三。
这天晚上,东方焕依旧端坐茅草屋修炼,没过多久,一身黄袍的苏星雄与狸猫一同出现在了屋内。
苏星雄和狸猫看起来都有些狼狈,身上黄袍好几处破了,好在没有受伤。
“事情做完了?可还顺利?”东方焕睁开眼。
“托大人洪福,一切尚可。”苏星雄示意身后狸猫,狸猫乖巧走到东方焕身边,身体变大,张嘴吐出一个“球”来。
细一看,原来是一团黑色浓郁的雾煞。
“我要吃了你们!”凄厉凶狠的声音,陡然间在屋内响起。
“哼!休得放肆!”苏星雄大怒,一脚把这球踩在了脚下:“如今你连凝神境修为都没有,不过是一团恶煞,本将军一个念头都能灭你千百遍,你还敢在大人面前放肆!”
“混蛋!你有甚好嚣张的!若非……”
“没有若非!成王败寇便是在此!”苏星雄猛地打断,抱拳对东方焕道:“大人,您吩咐捉拿的狼妖已在此,还请过目。”
东方焕眯着眼看苏星雄,古怪的光芒一闪而过。
“狸猫,你来看管这狼妖恶煞,星雄,去把铁牛和世多叫过来。”
“是……”向来爽快的苏星雄,这次稍显迟疑,走之前看了狸猫一眼。
待苏星雄走后,东方焕看着地上按着狼妖的狸猫道:“狸猫,你给本尊说实话,这次事情办时可有意外?”
“回大人,没有……”狸猫笑声道。
撒谎都不会撒。东方焕心中摇摇头,刚才开始苏星雄就让他感觉有些古怪,如今狸猫的表现更让他确凿无疑了。狸猫苏星雄都不说,不代表他无法知道。他将目光瞥向被按着的狼妖恶煞道:“堂堂狼妖,算得上也有五十年道行了吧,人都吃过这么多个,离夜游境只半步,偏偏栽在了两个比你差得远的家伙手里……”
“哼……若非那人临时变卦,我又怎么会败,你们人类没一个好东西!”狼妖恶狠狠道。
“哦?”东方焕瞥了一眼狸猫,狸猫正紧张盯着他,一见他目光扫来,立刻低下了头。
东方焕让苏星雄与狸猫先下手为强,去灭杀半步夜游境界的狼妖,本来觉得有可能不成,到时候还需要自己一臂之力,却未想不光活捉,还没受伤。这就大大出乎他意料了,如今又这番古怪,其中必有隐情。
这让东方焕想起狸猫先前说的,恶煞袭村,似乎不止狼妖一个。
被自己这么一问,狼妖大呼小叫,口中直说人类,这里面的隐情,让他觉得一下子复杂起来了。
……
通知完李铁牛和郝世多,苏星雄并未马上回去。
今夜月光如洗,他慢悠悠地在村中小道,月光下踱步。
“一年又一年……”他喃喃道,脑海不禁闪过一张张曾经最熟悉的脸,他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块黑色小牌子,牌子虽然腐朽,却仍旧是他最为熟悉的。
当年啊……
“当年的事是当年的事,如今一切都变了,都变了……”苏星雄惆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