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忍闻言,老脸顿是一红,虽然秀哥没有指名道姓,但他心里清楚,自己也是倦怠修炼中的那一个,
他清了清喉咙,说道:“秀哥,等此战过后,我会多花些心思,尽可能多的收集一些灵石,听说最近巴族收集到不少的灵石,”
“沙赫还真是个地杰人灵的好地方,以前巴族通过矿产从我们的手里赚银子,现在巴族通过奴隶从我们的手里赚银子,看来,不久的将来又要通过灵石从我们的手里赚银子,这么个好地方,却落于蛮夷手中,实在太可惜了,”上官秀淡笑着说道,觊觎之意已溢于言表,
说话之间,蔡煌被一名宪兵领了过来,到了上官秀近前,他插手施礼,说道:“殿下,小人不辱使命,侥幸把吴方引了出来,”
引出吴方,之后还能安然无恙的归来,这又哪里是侥幸而已,
上官秀含笑看着蔡煌,暗暗点头,他真不愧是蔡霄最中意的儿子之一,蔡煌和蔡霄很像,同样的睿智机敏,同样的善于洞察人心,又同样的善于捕捉人性中的弱点,
蔡煌笃定了吴方恨他入骨,不会假借他人之手来杀他,所以他才敢堂而皇之的孤身一人进入叛军要塞百步之内,在众多叛军灵枪射手的枪口之下,也毫无惧意,最后,只通过三言两语,就激得吴方失去理智,率众追杀出来,
在商场上,蔡煌是把蔡家生意发扬光大的大功臣,可商场和战场本就有很多原理相通的地方,即便是投了军,蔡煌身上许多的闪光点也不会被埋没,胆大,敢于冒险,兵行险招,心细,行事之前业已谋定在胸,
这样的人,若是敌人,上官秀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其铲除掉,若是自己人,他则无法不去喜欢他,上官秀含笑赞道:“做得不错,”
“谢殿下夸奖,”
上官秀挑起目光,向远处的战场看过去,说道:“你留在这里,随我观战,”
稍顿,他又提醒道:“不要光看热闹,有机会能静下心来观看到整场战局,是很难得的一件事,从中能学到很多,也能受到许多的启发,”
如果蔡煌的目标只是做好一名小兵卒,一名灵枪射手,自然什么都不用学,平日里只需用心训练就好,但他若是想要更大的发展空间,现在这个机会可谓是千载难逢,从中能看到军团作战中,各部之间的协调与配合,也能看到敌军在以寡敌众的情况下,又会做出如何的应对反应,
蔡煌多聪明,哪能听不出来上官秀的弦外之音,他面色一正,插手施礼,正色说道:“多谢殿下栽培,”
战场上,吴方已经被贞郡军中众多的将官们死死拖住,没有吴方的指挥,深陷重围的三万多叛军已然乱成了一盘散沙,毫无阵型可言,
叛军在兵力上本就处于劣势,要命的是,现在还各自为战,有的人向前突围,有的人往后突围,还有人向左、向右突围,四面受敌,以少打多,还如此的分散性做突围,无疑是在自寻死路,
突围的叛军根本冲不到贞郡军的近前,在距离贞郡军还有百步之远的时候,突围的叛军已先被火炮炸死炸伤过半,好不容易冲进百步之内,接踵而至的是更加凶狠的火铳齐射,
冲锋的叛军被打倒一片又一片,地上的尸体叠叠罗罗,伤者和死者都混杂在了一起,
贞郡军的推进是匀速的,不受任何因素的影响,叛军突围时,他们的推进是这个速度,叛军突围受阻,向后溃败时,他们的推进还是这个速度,
人们面无表情地踏过叛军的尸体,看到有叛军伤者时,毫不犹豫的一剑刺下,将其挑杀,
三万之众的叛军,兵力在突围被打退,打退后再做突围,又再次被打退的循环中被不断消减,随着贞郡军的包围圈越来越小,叛军由三万多人,逐渐变成两万多人,又变成一万多人,
最后,叛军都龟缩到战场中央的一座小土包上,向四周望去,黑压压的全是贞郡军将士,无边无沿,一眼望不到尽头,
在看不到希望的情况下,人们会快速的陷入绝望,现在的叛军正是这样,随着贞郡军的不断推进,不断缩小包围圈,成群成片的叛军放弃抵抗,向贞郡军缴械投降,>
被贞郡军将官们拖住的吴方也看到了己方局势的危急,再这么打下去,别说己方的将士们一个都跑不出去,连他自己也得被困死在贞郡军的包围圈里,
他心生退意,连出数刀,逼退左右的贞郡军众将,而后背后的双翼扇动,整个人向空中直蹿出去,
他飞起来的快,掉下来的更快,在他的四周,至少有二十多名灵枪射手同时开火射击,二十多颗灵弹向他的周身上下打去,
吴方心头一震,急忙收拢双翼,使出千金坠,由半空中急急摔落下来,
他的应变速度已经够快,不过还是中了两弹,一处在后腰,灵弹击穿他的羽翼和灵铠,虽然劲道已经被卸掉大半,但灵弹还是深深嵌入他后腰的皮肉内,
另一处位于他的额角,灵弹是擦着他的额头掠过,把他头部的灵铠打碎了一半,额角被划出一条三寸多长的血口子,只顷刻之间,他露在灵铠外的半张脸便被鲜血染红,
吴方刚刚落地,四周的贞郡军众将又一窝蜂的围拢过来,继续向吴方展开围攻,
现在的这批众将,已是来自于第六兵团,吴方凭一己之力,已经打退了五拨贞郡军将官的围攻,从中也能看出他的武力之高强,
就在第六兵团的众将准备撤退下来,换第七兵团的众将上阵时,有军兵跑来向上官秀禀报,叛军的大队人马已经冲出防线,直奔己方这边赶过来,看人数,起码在十五万人往上,
蔡煌闻言,脸色顿是一变,叛军这是倾巢而出了,上官秀和洛忍等人则是面露喜色,先是引蛇出洞,围而歼之,接下来就是围点打援了,
上官秀点点头,稳如泰山地说道:“我知道了,再探再报,”
“是,殿下,”军兵答应一声,纵身上马,拨马而去,
上官秀看向蔡煌,说道:“蔡煌,”
“小人在,”
“你说,吴方会不会向朝廷投降,”
“这……小人不敢妄断,”蔡煌小心翼翼地回道,
“以你对吴方的了解来判断呢,”上官秀含笑问道,
“小人以为,吴方绝不会向朝廷投降,”蔡煌回答得干脆,除非他疯了,才会向上官秀说吴方肯投降,以吴方的这身灵武,一旦归顺了朝廷,必受重用,可吴方受到重用后,哪里还会有他的活路,就算吴方不以公谋私陷害他,在私下里,也得把他碎尸万段,所以,不管吴方会不会归顺朝廷,在蔡煌这里,只能有一个答案,就是他绝不会投降,
上官秀仰面而笑,说道:“既然如此,速战速决,取吴方之首级,以灭敌军之锐气,”
他刚才也只是随口一问罢了,看看蔡煌如何回答,在他这里,吴方不降是死,投降也是个死,他绝不会留下叛军之将为己用,
随着上官秀的命令传达下去,战场的局面立刻发生了变化,与吴方激战的贞郡军众将纷纷撤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大军的推进,
吴方看了看自己的四周,手持狼牙锯齿刀,向一面的贞郡军冲杀过去,
他只跑出两三步,对面的贞郡军阵营里枪声一片,弹丸如雨点般倾泻过来,要命的是,其中还夹杂着灵枪射手射出的灵弹,
他灵变后的灵铠能挡得住火铳的弹丸,但挡不住灵火枪的灵弹,吴方浑身上下,被打得全是火星子,灵铠残片也不断的迸飞出去,
感觉这边的敌人火力太猛,吴方转而向自己的左侧突围,
可是左侧那边的贞郡军火力也同样凶猛,火铳齐射夹杂着灵枪射手的劲射,令人防不胜防,
向前后左右突围都无果,反而浑身上下,伤痕累累,背后的双翼都被打得残破不堪,吴方仰天嘶吼一声,再次纵身跃起,飞上高空,
他若在地上,还好一些,只面对最内一层贞郡军的攻击,而人也飞上天空,面对的则是好几层贞郡军的齐射,吴方在空中,如同过了电似的,满身闪烁着火星子,再次坠落下来,
现在,他的灵铠已经数不清有多少的裂纹和缺口了,身上也数不清有多少的伤口,头上、身上全是血,他趴在地上,缓了好一会,才以狼牙锯齿刀支地,慢慢站立起来,
四周的贞郡军距离他只剩下二三十步远,人们停止了推进,齐刷刷地端着火铳,枪口对准了人群正中央的吴方,
吴方扬头咆哮道:“蔡煌,你个胆小如鼠的懦夫,有种的就出来与我一战,”
他的吼声,即便身在远处的蔡煌也听到了,他下意识地看眼上官秀,见后者笑呵呵地不为所动,他清了清喉咙,低声嘀咕道:“有勇无谋一匹夫尔,”
上官秀闻言大笑,向蔡煌点点头,赞道:“说得好,”
蔡煌善于观察,善于洞察人心,在与上官秀的接触当中,他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上官秀对叛军的深恶痛绝,只要在他面前骂叛军,不管话有多难听,多么不讲道理,他都不会生气,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
以上官秀爱才的个性,像吴方这样勇猛又具备高超军事才能的将领,哪怕是宁南人,他也会试着去做下努力,尽可能的将其收为己用,可只因吴方是叛军,在他的心里,早已给吴方叛了死刑,不要跟他讲吴方是什么名门之后,忠烈之后,在国战正酣之际,起兵造反,就是在冒着亡国灭族的危险为己谋私,他断不会容忍,
战场上,贞郡军已停止了推进,过了那么几秒钟,只见贞郡军的阵营内一颗颗冒着青烟的黑球飞出,滚落到吴方的四周,
他低头定睛一看,不由得脸色大变,那是一颗颗正在燃烧的石雷,
轰隆隆——
散落在吴方四周的石雷一并爆炸开来,顷刻之间,战场的中央硝烟弥补,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等了许久,硝烟和尘土慢慢散去,再向战场的中央看,吴方已然跪坐在地上,背后的双翼已经被炸飞了,身上的灵铠一块块的向下脱落,许多部位,还在被磷火嘶嘶地焚烧着,
“风,风,风,大风,大风,大风,”四周的贞郡军将士们齐声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