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王会的热潮渐渐消退,新的风云已争相涌起。
南江王朝在一年后,终于要晋升天朝了!
“王,找到了,南江王朝决定在五蕴中界晋升。”长泽宰辅姚昌运急急闯进和光王的书房,侍卫拦也拦不下。
“五蕴中界?”和光王没有怪罪他,她的心神已被这一中界名称抓住了,“难怪他好像一点准备也没有,原来是不打算在风云大界晋升,也对,风云大界虽名义上是二霸主王朝分治,其中却还有诸多独立的大宗派,我们谁也不能独得此界天运和信仰,所聚力量不足以升天。”
“诶呀,王,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姚昌运急得端不住老学究式的端庄了,拿出一幅星界图铺展在桌子上,“他们在五蕴中界的筹谋,应有千年了,但直到最近,安插在南江的探子才发现了端倪。”
“原来,千年前,五蕴中界被封闭后,里面的生灵就被陆续转移走了,南江不断将各类灵脉填入此界,将它改造成了一处庞大的洞天福地,至今为止,五蕴中界的天地元气浓郁程度,不亚于风云大界。”
“现在,南江正准备将国运也转移过去!”
和光王沉默了下来,在案边踱步,“你觉得攻入一个他们准备了千年的中界有胜算吗?”
“.....臣认为没有。”姚昌运惭愧低头,“臣等竟没有发现南江的谋算,愧对这一身官服。”
“五蕴中界......是他们瞒得太好了。”她在听到南江对五蕴中界的布置时,脑袋也嗡了一下,仿佛被人打了一棒子。
南江这招太狠了,她,不,长泽历代王,都应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她长泽一直跟南江.吴曲在风云大界斗智斗勇,谁料到,南江暗度陈仓,备起了一个“大界”。
但再懊悔也无济于事,长泽只有三种选择,阻止南江晋升天朝,继续一起当霸主王朝,或归附未来的南江天朝,又或者.....也晋升天朝。
长泽难道没有晋升天朝的野心吗,当然有。可晋升天朝需两个核心,一个是以气运或信仰养土地,借此加深跟世界之力的联系,二是要有一位能调动世界之力的君王。
前者可以靠几代人的积累,后者却只能寄托于个人。
而她还无法大规模调动世界之力,用世界之力将王朝托举升天。如果再给她一些时间,就好了.....
兹事体大,和光王一下做不了决定,无奈道,“召请机要大臣共议吧。”
......
抚远中界
此界原为吴曲的直辖界之一,从星途上看,是通往隔壁寒武界域的扼要之地,周边也多中界,贸易发达。
现在,它是吴曲王朝的总坛。
布置轻奢的书房中,公孙芒双手交握在身前,盯着长案上的一份文书,默然不语,仿佛一块经历了海枯石烂的雕像。
他到现在都恍如置身梦中,广平天朝竟然要招降吴曲?!
下首的大臣们陪着一起静默,毕竟这文书,是交到公孙芒手
里的,他们连带着对公孙芒也更加敬服了。
但他发呆的时间也未免太长了。
“公子?”将军泷月唤了他一声,“吴曲的情况不容乐观,归附广平天朝不是坏事。”
其余人纷纷附和,“广平天朝的条件极为优厚啊,不涉我朝内政,不管我朝征伐,只要在我朝疆域内,发扬人道法脉就行了。”
“对啊,只要答应了这个条件,风云界域内现有的人道法脉,都将助力吴曲!”
“机不容失,有人道支持,王朝定可收拢大批能才,绝地逢生,反败为胜!”
公孙芒些微沉重,“可他们的条件是吴曲必须要有君主主持,义父损了道基,避在他处,怎么出来照顾大局。”
一旁的两名辅政大臣相互看了眼,赵乾礼站出来道,“君侯其实一直在为我们指点迷津,这几年,我们能在南江.长泽的围堵下,保住这一界和在其他界上的一些力量,都是君侯的智慧。”
公孙芒神色一阵欣喜,他不怀疑赵乾礼话中的真假,义父身为大明王,怎可能不理会吴曲的存亡。
就是他,跟义父告别得匆忙,没有要一件能跨星界远程联系的宝具,本想找到这些大臣后,看看他们有没有办法联系义父,但这些大臣都各自为营,也不把自己放眼里,叫他以为他们都弃了义父和自己。
公孙芒心中腾起怒火,“既然你们联系得上义父,为何不和我说,我还以为你们眼中我没这个公子!”
另一辅臣文耀暗叹,终于来了,之前他们怠慢了这一公子,若不能冰释前嫌,恐怕今后不好相处。
好在这位公子心思简单,说服起来不是大事。
文耀拿出了自己铁面直谏的一面,严肃道,“让公子感受到被怠慢,是我等之错,但请公子听我缘由。”
公孙芒对这位在吴曲朝堂上举足轻重的大臣不是很熟悉,然义父说过,他是可以相信的。
这可以相信的人,在过去的几年中,却也没怎么重视自己。公孙芒滋味难言,“你说。”
文耀道,“我们眼中并不是没有公子,只是我们这些年忙着应付南江和长泽,没有精力注意公子您,君侯尚在,我们都是君侯的臣子,自认保您衣食无忧已是厚道,您拿了君侯的信物来监国,我们也曾就战事询问过您的意见,您不擅于此。”
“所以,我等分理各方面事务,您垂拱坐堂,方有如今的稳定局面。”
公孙芒脸疼,文耀所言,无非两个意思:我们为大明王效力,不为你。你没用,别添麻烦就是对吴曲好。
他知道他的话语很轻,因为没有接收到义父留给他的势力,他一穷二白得到了这里,这些大臣也确实将他捧上了监国之位,可在这个战乱的时期,他没有丝毫兵权,只能待在房间里批阅点小而杂的公文。
他无法从他们手中收起权力,有时候想指点一下,也被一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挡回来了。
是不是自己的那些指点,在这些大臣眼中,幼稚又没有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