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8政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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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铛……铛……”

经过周密的计划,深夜的丧钟响彻汉中,惊醒了潜伏在黑暗中的魑魅魍魉。曹操多疑,孙权果决,我原本以为刘曦死亡的消息放出后最先有所动作的会是东吴,谁知江东未动,内乱先起。

领着平安汉数千精兵自己人打自己人的,是巾帼不让须眉的“未来国母”孙尚香。

“倒是没想到她能策反如此多的兵士为她卖命。”因为自知理亏,在婚姻关系上无法给予孙尚香更多的刘曦对这个妻子一直相当宽容,哪怕对她“身在平安,心系东吴”的小九九心知肚明,在她没有对平安汉造成实际伤害之前仍然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这并不代表刘曦是个好糊弄的傻瓜。

哪怕没有亲见,孙尚香初入襄阳时与严畯合力玩的那一手突袭还是给刘曦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即使自成亲以来孙尚香一直循规蹈矩,也无法改变她是一朵带刺的玫瑰的事实。虽然孙尚香带入平安汉的“陪嫁”士兵都被孔明客客气气地遣返回了江东,严畯如今也在鸟不拉屎的梻水之滨苦哈哈地修订他的《潮水论》,但孙尚香身边的那几十个侍女全都是能文能武的女汉子,又正处婚龄,在孙尚香有意无意的牵线搭桥下,已经有不少效仿主子嫁入平安汉的儿郎,成就了“孙刘联姻”。

自古枕旁风最撩人,运作得当自有妙用,此次孙尚香能够积聚力量率兵政变,就是得益于其心腹侍女竹笙所嫁的一名小有权势的将官。不过,以孙尚香的能力,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我以为经历了上次的教训,她已经学乖了,没想到还是那么天真。”孙尚香的手段在刘曦眼中幼稚地如同过家家一般,虽然初始时因为她真的敢将政变付诸实施而大吃一惊,但镇定下来后轻而易举地就终结了孙尚香的痴心妄想,“孙权那么老谋深算一个人,怎么会养出个这么没脑子的妹妹。她根本连王府里有多少兵士都没弄明白吧?哪怕我真的死了,她随便拉出几千号人来就想玩政变夺权?她咋不上天呢?”

虽然出生在江东霸主之家,而且喜好舞枪弄剑,在这崇尚女性柔美的三国算是特立独行,但孙尚香本质上仍旧是个被娇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她读过兵法却并不精通,心怀帮助兄长的志向却没有相应的实力。她是孙坚的遗腹子,孙策死时年仅八岁,对于庙堂之事尚在懵懂,孙权掌权后也从未给她机会插手政事,对于逼宫、夺权等政治手段的了解仅限于史书,纸上谈兵注定难成大事。正如刘曦所说,她连王府中的巡卫布局都没有摸清就擅自用兵,简直天真地可笑。

政变夺权等同谋反,古往今来谋反都是杀头的重罪,王子庶民均不能幸免。孙尚香虽然蠢但还算有气节,自觉死罪难逃也不求饶,干干脆脆地拿起手中长剑就往自己脖子上抹,幸而被眼疾手快的陈岳拦下。

“嫂子倒是真不惜命,手起刀落说死就死了,只是不知远在江东的吴夫人听到女儿的死讯,心中作何感想。”由于刘曦诈死不方便出面,料理政变后续事宜的重担就压在了我这个皇妹身上,我垂眼瞧着已经沦为阶下囚的孙尚香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模样,忍不住冷笑道,“你死了自然是一了百了,却留下一个烂摊子给孙将军收拾——平安汉‘害死’了他心爱的幼妹,打吧,免不了劳民伤财,还不一定能打赢,不打吧,又得背负上忍辱苟且的恶名,如此看来,嫂子可真是个懂得体贴兄长的妹妹!”

“呸!”孙尚香入我平安汉五年,两次动刀见血,脾气也是非一般的烈性。寻常人家的闺秀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她却能完全没有贵女包袱地昂着头往我脸上吐唾沫星子:“我如何比得上公主体贴兄长!平安王颠沛十余载,苦心竭虑打下半壁江山,谁知一朝西去,竟然全被视若珍宝的胞妹拱手送了外姓,汉室疆土,从此天下只知诸葛不识刘!”

出嫁从夫,这一世的我虽然贵为公主,但既然已经出嫁,便不能再算刘家的人,入的是诸葛家的族谱,将来死后葬的也是诸葛家的宗祠,与皇家再无关系。虽然刘曦“死后”平安汉名义上以我为首,但在世人眼中荆襄益这块大肥肉实际上已经落入诸葛氏的口中,毕竟我的儿子姓的是诸葛,哪怕孔明愿意隐忍,克制住对权利的渴望全心全意做一个站在成功女人背后的男人,待我百年之后江山仍然会交到诸葛瞻的手中。孙尚香此言,就是讽刺我愚昧窃国,让刘曦十数年辛苦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这样重的罪名,我可不敢背:“嫂子想必是糊涂了,江山是二皇兄的江山,三皇兄只是看不过曹操弄权,替二皇兄暂管一下荆襄益罢了。如今他驾鹤西去,未竞的事业由我继承,盛阳亦不会违背兄长的意志,少不得弹尽竭虑苦心经营,替二皇兄看好这片疆土。我倒要问问嫂子,身为三皇兄的未亡人,丈夫尸骨未寒便起兵造反,还蓄意曲解诬陷我的意图,到底是何居心?”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孙尚香半点没有阶下囚的自觉,即使形容狼狈,依然傲气不改,“要杀便杀,哪来如此多废话!”

她一心求死,我却还得留着她的性命给刘孙联盟粉饰太平,所以只是让陈岳将她带下去软禁起来,依然好吃好喝地供着,但参与政变的其他军士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他们没有孙尚香的免死金牌,因此全部因谋反罪处死,孙尚香的那些侍女们也因为“照顾主子不周”而杖毙,引得平安王府中人心惶惶。

对我来说,此事到此就已经结束了,除了暂时不能动的孙尚香,其他人都为他们的愚蠢行为付出了血的代价。可是我没有想到,孙尚香在房中鬼哭狼嚎寻死觅活的时候,孔明会冒着大雨在刘曦“停灵”的殿门前长跪不起。

“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主公不以臣卑鄙,咨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换了时间、地点、人物,耳熟能详的《出师表》从孔明口中缓缓吟出,令我心生时空错乱的恍惚。不同于历史上的《出师表》中对刘禅的勉力劝诫,这一世的孔明在大肆夸奖了一番刘曦的功绩后口风一转,着重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和决心,“臣此生以讨贼兴复为盼,绝无二心,忠诚之心可鉴日月,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你这又是何苦!”平白无故的,他连把伞都不打就在雨中跪了一个多时辰,心疼地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孙尚香居心不良,信口雌黄,你理她做什么?”莫说刘曦根本不会把孙尚香的挑拨之言当回事,哪怕他心里真的因此埋下了疙瘩,你这么跪着也无济于事啊,此时此刻他正“死”着呢,即使有心原谅,也不能不管不顾地诈尸命你起来啊!

在我看来,孔明此举除了折腾他自己的身体以外,只有吓坏诸葛瞻一个用途。从来没见过爸爸如此狼狈的诸葛瞻被惊呆了,死死拽住孔明的衣角哭得惊天动地:“爹爹你站起来,我们进屋吧,你为什么要跪在外面,跪着膝盖很痛的,爹爹我们一起进屋吧……”

他才五岁,正处于半懂不懂的年纪。这几天因为相信了刘曦的死讯情绪本就很不稳定,断断续续哭了好几场,脸上的泪珠儿还没干呢就看到跪成了个雨人的孔明,一下子就控制不住哭了出来。

“你看你,没事找事,吓坏了孩子。”我好容易哄好了诸葛瞻,又捱算着时辰等到子夜,方才见孔明拖着疲惫的身子进屋,身上的衣裤轻轻一搅,挤出的水都够洗个冷水澡的了,“身正不怕影子斜,你理孙尚香干什么。”

十余载相识,六年多的夫妻,虽然很多时候仍旧不能完全理解他的思维,但我多少也摸到了点门道。古人将名节看地比命都重,不忠不孝是诛心的罪名,谁沾谁死。因此,我可以将孙尚香的言论当作耳旁风,孔明却不能。他需要摆出一个姿态,摆事实讲道理地告诉世人,孙尚香的话毫无根据,以免别人将他的“不屑辩解”误解为做贼心虚的默认。

“事实胜于雄辩固然有理,但既然一跪可免去无谓猜疑,又何乐而不为?”孔明接过我事先备好的姜汤,一饮而尽,“孙夫人之言并非空穴来风,在世人眼中,倘若主公横遭不测,我诸葛氏的确有夺权之嫌。虽然你心知我并无此打算,可主公未必心无疑虑。但凡上位者,对妄想谋夺其权势之人均不能容忍。”竟是让我提防着刘曦。

我不由愣住。

孔明故意视而不见,继续道:“你虽与主公亲厚,却不可有恃无恐。古人言伴君如伴虎,不忘情义,亦谨记尊卑之别,方乃长久相处之道。”

……可他是我两世的亲人,我在她面前恪守尊卑之道会被他劈死吧?孔明不知我们的过去,故而才有如此告诫。

他再聪明,也无法理解穿越者历经两世的姐妹亲情。我正待解释,突然从外间传来了略略显焦急的敲门声。

“公主,不好了!”顾忌到在耳房熟睡的诸葛瞻,夏绿神情虽然不安,却刻意压低了音量,“曹贼集结了五十万大军,已经向着籍城开战了!”

曹刘大战,终于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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